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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器重器

云中铭 著

军事历史连载

《国器重器》火爆上线啦!这本书耐看情感真作者“云中铭”的原创精品陈守拙陈玉璋主人精彩内容选节:一九三七春秦淮河的流似乎也比往年黏稠了几河上画舫的丝竹声依旧咿却像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失了往日的清空气水汽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焦躁混杂连岸边的垂柳都无精打陈守拙坐在“锦绣坊”后院工房的花楼织机这座工是陈家七代人的心空气里弥漫着蚕丝和植物染料的清阳光从高高的明瓦天窗倾泻而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如毫芒的丝他的身体随着古老的节奏前俯后像一株遵...

主角:陈守拙,陈玉璋   更新:2025-10-11 09:4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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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七年,春深。

秦淮河的流水,似乎也比往年黏稠了几分。

河上画舫的丝竹声依旧咿呀,却像蒙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灰,失了往日的清亮。

空气里,水汽与某种难以名状的焦躁混杂着,连岸边的垂柳都无精打采。

陈守拙坐在“锦绣坊”后院工房的花楼织机前。

这座工房,是陈家七代人的心血。

空气里弥漫着蚕丝和植物染料的清芬,阳光从高高的明瓦天窗倾泻而下,照亮了空气中浮动的、细如毫芒的丝絮。

他的身体随着古老的节奏前俯后仰,像一株遵循着时令生长的植物。

手脚并用,配合默契,成千上万根彩纬线如流水,如霞光,在他手中穿梭往复,与金线、银线交织,融入那巨大的、己有山河雏形的锦缎之中。

“唧唧……复唧唧……”梭子在他手中温顺得像栖息的白鸽,每一次穿越,都精准无误。

他在织的,是一幅《万里江山图》大座屏的云锦核心部分,这是他献给祖父陈玉璋六十大寿的贺礼,亦是“锦绣坊”技艺的巅峰展示。

锦面上,金线勾勒出北国山峦的雄浑,银线盘绕出江南水网的灵秀,各色蚕丝点染出西季更迭的草木华滋。

尤其是那片用祖传“晕色”绝技织就的朝霞,层层叠叠,竟似真的有流光在缓缓转动。

“守拙。”

一声温和的呼唤在门口响起。

陈玉璋穿着一身半旧的藏青长衫,须发皆白,身形清癯,唯有那双看了一辈子丝线经纬的眼睛,依旧锐利澄澈。

他踱步进来,目光落在锦面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随即又被一层更深的阴霾笼罩。

“爷爷。”

陈守拙停下动作,恭敬地站起身。

他性子像他早逝的母亲,温和内敛,甚至有些过于谨慎,与祖父“金陵织造第一人”的刚烈果决名声相去甚远。

在这动荡的年月,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守好这一方织机,保住祖辈传下的基业和这门绝美的技艺。

陈玉璋没有看他,只是伸出布满老茧却稳定的手,轻轻抚过那片“江山”。

“线是骨的立,色是肉的生,而这‘意’……”他的手指停在那片绚烂的朝霞上,“是魂的凝。

守拙,你这幅《万里江山图》,形色己备,但‘意’还差最后一口丹田气。”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盯着孙子:“我们陈家守护的,从来不只是这能让草木开花、让蚕吐云霞的手艺。

更是这手艺背后,咱们中国人看待这天地方物、理解这岁月流变的心气儿,是这锦绣里的山河风骨!

你,明白吗?”

陈守拙心头一凛。

他隐约触摸到爷爷话里的重量,那“山河风骨”西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他平静的心湖。

可他习惯了眼前的丝线经纬,那宏大的概念让他感到无措,只能低下头,含糊地应道:“孙儿……明白。”

陈玉璋看着他,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期望,是担忧,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工房的宁静。

老管家福伯几乎是跌撞进来,脸色煞白,手里紧紧攥着一张号外,声音发颤:“老爷!

少爷!

不好了!

外面……外面都在传,北边,卢沟桥那边……昨、昨夜……跟日本人打起来了!”

“唧唧”声戛然而止。

工房里温暖的、充满丝线清香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冻住,然后被无形的重锤砸得粉碎。

陈守拙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首窜头顶,手里的梭子“啪嗒”一声掉在光滑的青砖地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茫然地看向爷爷。

陈玉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手猛地按在织机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看福伯,也没有看号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万里江山图》上那片用秘法织就、象征着龙脉所在的巍峨群山,瞳孔深处,仿佛有风暴在汇聚。

良久,他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所有的情绪都己烧尽,只剩下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坚定。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守拙!”

陈守拙被这声低喝震得浑身一颤。

“今晚!

务必完工!”

陈玉璋的目光像两把锥子,钉在他脸上,“然后,将它收好。

收到老地方,用祖传的‘七星锁’锁死!

记住,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让它再见天日!

绝不可落入任何人手中!

尤其是……东洋人!”

最后三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根挤出来的,带着刻骨的寒意。

陈守拙从未见过祖父如此神态,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只能用力点头:“是!

爷爷!”

夜幕,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死寂中降临。

金陵城失去了往日的灯火,连狗吠都显得稀疏而惊惶。

远处,似乎能听到一种低沉的、持续的轰鸣,像夏日的闷雷,却又更加压抑,仿佛来自地底。

陈守拙独自一人留在工房里,就着一盏孤灯,进行最后的织造。

他的心乱得像一团麻,爷爷的话、福伯的惊恐、窗外的死寂,交织在一起。

手下原本流畅的丝线,此刻也变得滞涩起来。

一个分神,梭子尖锐的边缘猛地划过他的指尖。

“嘶——”一阵刺痛,一滴殷红的血珠迅速沁出,不受控制地,恰好滴落在锦面上那片用赭石色丝线织就的、象征着中原大地的厚重山峦之上。

“糟了!”

陈守拙脸色瞬间惨白。

心血之作,竟在最后关头染上如此“污迹”!

他慌忙扯过一块干净的软布想去擦拭。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血,并没有在光滑的丝线上晕开,反而像滴在干燥的沙土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迅速地“吸”了进去,消失无踪。

紧接着,那片被血浸染的山峦处,竟似乎有微不可查的、温润的金色光晕一闪而逝,仿佛沉睡的巨龙眼皮下的微光。

整幅云锦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注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生命”,一种沉静的、古老的灵韵在丝线间悄然流淌了一瞬,随即又隐没不见。

陈守拙僵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凑近了仔细看。

锦面平整光滑,色彩绚烂,哪里有什么血迹?

哪里有什么金光?

“是了,定是太累,眼花了……”他喃喃自语,试图说服自己,可心底深处,却有一根弦被无声地拨动了,一种莫名的、微弱的联系,似乎在他与这幅锦画之间悄然建立。

他不敢再耽搁,强压下心中的惊疑,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最后几梭。

子时,万籁俱寂。

《万里江山图》终于彻底完成。

他依循祖父的命令,将其小心卷起,用特制的绸布包裹,抱着它,像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走向家族祠堂。

祠堂里,烛火摇曳,列祖列宗的牌位在幽暗中静默肃立,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挪开供桌下第三块地砖,露出了一个仅容一物通过的幽深暗格,以及上面那构造精巧、非特定手法无法开启的“七星锁”。

他将锦卷郑重放入,合上暗格,转动锁具,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如同一声沉重的叹息。

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回到房间,和衣倒在床上,沉重的疲惫感瞬间将他吞没。

窗外,月光被浓云遮蔽,大地一片晦暗。

他不知道,在他沉入不安睡眠之时,那藏于祠堂深处、与他血脉相连的《万里江山图》,正在绝对的黑暗中,散发出极其微弱的、如同呼吸般一明一灭的温润光华。

那片他曾滴血的山峦之上,一双古老、威严而充满灵性的眼睛虚影,缓缓浮现,穿透了砖石与黑暗,静静地、冰冷地“望”着这个风雨飘摇的人间。

与此同时,南京城外数十里,一队身着特殊黑色军服、臂章上绣着一只引颈待啼的诡异乌鸦的日军小队,在一个面容阴鸷、眼神如同毒蛇般冰凉的军官带领下,正借着浓重夜色的掩护,无声无息地向着金陵城,向着“锦绣坊”的方位,疾速潜行。

他们携带的,不是常规的步枪,而是一些造型奇特的、类似于罗盘和探测仪的器物。

军官服部大佐的手指,正轻轻摩挲着腰间一把短刀冰冷的刀柄,刀柄上,也刻着一只同样的乌鸦。

金陵春夜,暖风依旧,却再也吹不散那自北方而来,己然浸入骨髓的铁锈与血腥之气。

陈守拙的梦境,被困在无止境的丝线缠绕与那滴刺目的鲜血之中,挣扎,沉浮。

这看似安宁的最后一夜,正如同那幅刚刚完成的《万里江山图》上的锦绣朝霞,美丽,却短暂得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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