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砰”的一声大力推开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张富贵正和他的小舅子刘洋眉开眼笑地品着新茶，突然吓了一跳。
看到我进来，张富贵的笑容淡了下去，端起老板的架子。
“林舒啊，你干什么！不知道敲门？”
我将那张还款计划单拍在他面前的红木大班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张总，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的情绪很激动，外面办公室的同事都听到了我的怒火，在围观着。
刘洋在一旁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不是我们的大功臣林大厨吗？怎么，嫌奖金少，来找姐夫闹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啊。”
我根本没看他，双眼只是盯着张富贵。
张富贵慢悠悠地拿起那张纸，扫了一眼，又故作姿态地放下。
“解释？这上面不是写得很清楚吗？”他身体向后靠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用一种教训的口吻说，“林舒，你目光要放长远一点！做生意要算大账！金玉满堂是给我们带来了名气，但名气能当饭吃吗？”
“前期的投入都是成本！公司就因为你这道菜，亏到姥姥家了，没让你全部承担就算好了，你还在大呼小叫！再者说我们这是战略性亏损，是为了以后赚更多的钱！”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紧：“我研发国宴菜，救活了饭店，还赖到我头上了？”
真是颠倒黑白！
“我熬夜研发，累到住院的时候，您怎么不说这叫战略性亏损？五百万的预定款，还不够填补您所谓的成本？”
张富贵脸上浮现出不耐烦，“你懂管理吗？公司现在资金紧张，人人都要有奉献精神！你作为核心员工，更要以身作则！不要总盯着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格局要大！”
他指了指旁边的刘洋：“你看看刘洋，从来不跟公司计较个人得失，这才叫主人翁精神！而且刘洋的付出，我是看在眼里，所以我特批了八万八的奖金给他，这叫奖励先进！”
刘洋挺了挺胸膛，得意非凡。
我看着这对无耻的嘴脸，心彻底凉透了。
过去所有关于未来的承诺，所有被画下的大饼，在这一刻都碎成了齑粉。
“好，我明白了。”我收回那张纸，语气平静得可怕，“既然做金玉满堂是给公司制造亏损，那我以后，一定严加控制，绝不再给公司添任何麻烦。”
张富贵以为我服软了，拍着我的肩膀，对着门口围观的同事们说：“这就对了嘛，年轻人要听劝。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你们的。”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暗暗下了决定从此彻底躺平。
下午六点下班时间到了
“林哥……这就撤了？”看我要走，一个年轻的学徒探头进来，他负责的凉菜还没准备好。
“嗯，”我头也不抬，声音平稳，“到点了，不走着难道去制造新的负资产吗？”
当我换好便装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张总压抑着怒火的声音：“林舒！今晚同城网红大胃王小野要来店里探店，点名要吃金玉满堂！”
“你赶紧准备！”
大胃王小野我知道，在同城有很大的影响力，作为美食探店博主，可以说一句话能带来流量，也能让一个店垮掉。
我停住脚步，语气淡漠：“张总，我能力有限，您还是找能力出众的师傅，或者那些您心里有数的功臣去做吧。”
张总的脸气得发紫，怒吼道：“那这道菜就让刘洋来做，你这个主厨的位置也别想干了！”
我转身出门，心中只有冷笑，他做得出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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