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父亲陈建国几乎没合眼。
天刚蒙蒙亮,他就顶着一双布满血丝的黑眼圈起了床,牙一咬,心一横,做出了决定——今天就去找黑市的贩子,把那十几台电视机亏本处理掉,能收回一点本钱是一点,总比被人上门逼债强。
母亲李兰坐在一旁,双眼红肿,显然也哭了一晚。
她知道丈夫的脾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默默垂泪,整个家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躺在床上的陈明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冷笑。
想卖掉我的第一桶金?
门都没有!
奥斯卡欠我一个小金人。
爸,妈,别怪儿子吵,这哭声里可都是未来你们的养老金啊。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陈建国简单洗漱过后,就径首走向堆放着电视机纸箱的那个小房间。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房门把手的那一刻——“哇——!
哇啊啊啊——!”
一声石破天惊的啼哭,猛地从卧室里爆发出来,响彻了整个屋子。
陈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哭得撕心裂肺,小脸涨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陈建国和李兰吓了一跳,赶紧冲回卧室。
“儿子怎么了?
是不是尿了?”
李兰心疼地将陈明抱起来检查。
陈建国也一脸关切地凑过来。
奇怪的是,当父母两人都围在他身边,远离那个房间时,陈明的哭声就像按下了暂停键一样,戛然而止。
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焦急的父母,甚至还咧开没牙的小嘴,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
“不哭了?
这孩子……”李兰松了口气,疑惑地拍着他的后背。
陈建国见儿子没事,心里还惦记着电视机的事,便转身又准备去那个房间。
“可能就是做了个噩梦。”
他一边说,一边再次走向小房间。
然而,他前脚刚迈出卧室门——“哇啊啊啊啊啊——!”
比刚才更加凄厉,更加响亮的哭声再次炸响。
陈明两条小腿乱蹬,哭得惊天动地,仿佛那个房间里有什么洪荒猛兽。
“这……这怎么又哭了?”
陈建国停下脚步,一脸懵逼。
李兰赶紧抱着陈明在屋里踱步,柔声哄着。
可不管怎么哄,只要陈建国站在那个房间门口,陈明的哭声就绝不停歇。
“你……你过来点。”
李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着丈夫招了招手。
陈建国不明所以,但还是退回到了卧室里。
奇迹发生了。
他一退回来,陈明的哭声瞬间又停了,并且再次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
这下,不仅是李兰,连神经大条的陈建国都感觉不对劲了。
“邪了门了!”
他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个房间,“这小子跟那屋有仇是吧?
一靠近就哭,一抱走就笑!”
为了验证这个诡异的猜想,陈建国不信邪地又试了几次。
结果无一例外。
他只要一靠近那个堆放电视机的房间,哪怕只是朝那个方向走两步,陈明就会立刻开启“警报模式”,哭得肝肠寸断。
而一旦他退回来,或者走向别的方向,陈明就立刻“雨过天晴”,甚至还开心地“咿呀”两声。
几次三番下来,陈建国彻底没脾气了,他站在客厅中央,看着那个房间,满脸的惊愕和不解。
李兰抱着儿子,脸上则多了一丝心疼和迷信。
她亲了亲陈明的小脸,轻声对丈夫说:“建国,要不……咱再等等?
孩子这么反常地哭,我心里发慌。
说不定,这是老天爷在提醒我们什么呢。”
在九十年代,人们的思想还比较传统,对于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总习惯往神鬼之说上联想。
陈建国虽然是个大男人,但被儿子这番“神操作”搞得心里也首发毛。
他看着宝贝儿子那纯净无邪的笑脸,再想想他一靠近电视机就哭得死去活来的样子,最终还是动摇了。
“行吧……那就再等两天。”
他长叹一口气,妥协了,“真是欠了这小祖宗的!”
他烦躁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放弃了今天就去处理电视机的打算。
见状,躺在母亲怀里的陈明,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计划第一步,拖延成功!
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上演一场真正的“神迹”,彻底颠覆他们的世界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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