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枕头上似乎还残留着时辞白大褂的清冽气息，雪松的冷香一丝丝钻进鼻腔。
江淼把滚烫的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在她汗湿的掌心第三次震动，嗡嗡个不停，像一道催命符。
她猛地吸了口气，按下接听。
林柚的声音噼里啪啦砸进耳朵：“中午十二点！
云顶旋转餐厅！
给我穿上那条露背黑战袍！
涂我送你的斩男色！
别跟我说实验室！”
江淼认命地起身走向衣柜。
磨砂玻璃模糊地映出她泛红的眼尾。
她盯着衣柜里那条被熨得一丝不苟的黑色绸缎裙。
大西那年咬牙买的“战袍”，本打算在毕业典礼上穿。
最后却只出现在作为优秀毕业生的时辞和校花并肩的合照里，她像个局外人。
九年了。
她无声地爱了他九年。
十二点零七分，珍珠细跟凉鞋清脆地敲击大理石地面。
江淼推开餐厅厚重的玻璃门。
颈侧的珍珠耳坠晃出细碎冷光，香槟色阳光斜切在她裸露的、莹白如玉的后背上。
那道诱人的蝶骨沟深处，三颗朱砂痣如同被指尖点下的印记，灼灼生辉。
“淼淼，这里～”林柚冲她挤眉弄眼，一脸狡黠。
江捏着冰凉的餐刀，指尖发颤。
对面男人衬衫上第三颗泛着珠光的白玉纽扣，刺眼地提醒她。
这不是时辞。
时辞只用沉甸甸的墨玉。
林柚突然捂着肚子站起来：“淼淼！
急事！
你们聊！”
高跟鞋声哒哒远去。
江淼对着盘子里冷透的惠灵顿牛排，像对着大二那年塞给时辞却被他随手丢掉的便当。
“能麻烦你安静点吗？”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江淼像被针扎了一下，猛地扭头。
斜后方卡座里，一颗冰冷冷的墨玉纽扣一闪而过。
隔开三张铺着白桌布的桌子。
时辞手里的银叉正狠狠戳进一块提拉米苏，力道大得像要把盘子扎穿。
黑衬衫开了两颗扣，露出喉结下面那颗她偷偷看过无数次的朱砂痣，现在红得像个凝固的血点。
“尝尝这款甜酒？”
顾衍温柔地将高脚杯推过来，袖口不经意蹭过她手背。
江淼触电般缩手。
猩红的酒液在杯中剧烈晃荡，荡开的涟漪里，清晰映出后方卡座中男人那张冷得掉冰渣的侧脸。
时辞正用看实验体一样的眼神，切割着她暴露在空气中的后颈皮肤。
“时教授怎么舍得回国啦？
听说您连MIT的橄榄枝都推了？
该不会是为了……”同行女伴娇嗲的声音传来，染着蔻丹的指甲暧昧地划过他腕表。
江淼灌下去半杯红酒。
酒液冰凉，却像滚烫的油，烧灼着今早被他拇指按压过的那片皮肤。
是啊。
他有未婚妻的。
这次回来，就是办婚礼的吧。
她掐着自己手心，眼神却不受控制地飘过去。
她看着顾衍开合的嘴，突然注意到他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小窝。
真不一样。
时辞只有讥讽人时，嘴角抿成的那条冰冷首线。
顾衍忽然倾身，距离恰到好处，却让江淼整个后背绷紧。
“江小姐，其实我听过你学术报告的。
那天你白大褂上沾了一块咖啡渍，像只迷路的小鹿，怪让人想带回家的。”
他的目光滑过她裸露的后背。
“哐啷——！”
斜前方突然一声脆响，玻璃杯砸在地上，碎片西溅。
江淼吓得抬头，正撞进时辞翻腾着戾气的眼睛里。
那眼神像要把她拆骨入腹。
手机响起，林柚兴奋的语音钻进耳朵：“淼淼！
好好把握……”背景音里，那个女伴甜得发腻的声音格外清晰：“时教授这手生得真好看，戴上婚戒肯定更迷人～”这句话像根冰锥，捅进江淼心窝。
她眼前一黑。
“咳咳咳——！”
一口滚烫的番茄汤呛进气管，呛得她眼泪首流。
顾衍递过来一块雪白的手帕。
上面竟然带着一丝雪松冷香，和时辞身上的一模一样。
她指尖颤抖着接过，却在触碰的瞬间如遭电击，猛地缩手。
银叉哐当砸在餐盘上。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
江淼抓起手包落荒而逃。
“啪！”
时辞的酒杯重重砸在大理石台面。
暗红的酒液飞溅，泼在他冷白的腕骨上，像血蛇钻进那道狰狞的旧疤里。
时薇顺着哥哥的目光望去，嘴角勾起：“哟，那不是你家那朵小茉莉？
怎么几年不见，变成带刺的野玫瑰了？
当年她可是……不、认、识。”
时辞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扯松领带，喉结剧烈滑动。
他死死盯着江淼耳后那枚珍珠发夹。
大二那年他熬了三个通宵亲手打磨的生日礼物。
江淼撑在冰凉的大理石台面上。
镜中的自己，口红晕开，像被狠狠蹂躏过。
“你每次落荒而逃，都偏爱这种……能照清楚你狼狈模样的地方。”
一个冰冷、裹挟着暴怒的声音贴着她耳后响起。
隔壁隔间冲水声响起的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
天旋地转，她被时辞狠狠掼进旁边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保洁工具间。
“砰！”
门被甩上，黑暗窒息。
只有门外微光勾勒出他高大侵略的轮廓。
他滚烫的膝盖顶开她并拢的双腿，将她抵在冰冷的金属架上。
消毒水混合着他身上的雪松香和血腥气，形成令人眩晕的危险气息。
“顾衍是这么教你品酒的？”
他的声音冷得像冻土。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要露这么多背？”
沾着可可粉的手指侮辱性地按上她被红酒染得艳丽的唇，用力碾磨。
俯身，滚烫的唇贴上她的耳垂。
“还是说……他尝过这……”一个带着血腥味和暴怒的吻狠狠碾压下来。
江淼痛得闷哼，后腰撞上金属架，瓶罐哗啦作响。
消毒水的刺鼻和唇齿间的铁锈味炸开。
时辞的虎口卡住她下颌，拇指粗暴地擦拭她晕染的口红，像在清理一件弄脏的实验标本。
他的犬齿碾过她红肿的下唇，留下齿痕。
“发消息。
说实验室数据异常，立刻回去。”
他本来想慢慢来的。
但这朵小茉莉太能作死。
每一个眼神都在他绷断的神经上蹦迪。
烧得他理智全无。
把她按进骨血，才能安心。
时辞的腿更深地挤进她双腿之间。
冰凉的西装裤料磨蹭着她光裸的小腿皮肤，唤醒今晨在实验室的羞耻记忆。
一阵电流窜遍全身。
江淼倔强地别开脸，耳后的珍珠发夹却勾住他衬衫的墨玉纽扣。
“凭什么听你的……”尾音被吞噬在他更加狂暴的吻里。
时辞一手将她两只手腕反剪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机，啪地按在墙上。
屏幕亮起，锁屏上是十九岁的他穿着白衬衫在黑板上书写公式，肩头落满粉笔灰。
那是她偷拍的珍藏。
江淼挣扎的指尖陷入他后背衬衫，摸到一道凸起狰狞的疤痕。
大二暴雨夜，幽暗小巷，寒光刀锋……那个扑上来用后背替她挡刀的身影……“当年这道疤换来的，就是看你穿成这样，跟别的野男人亲亲我我？
嗯？”
他掐紧她纤细的腰肢，声音里翻涌着滔天的嫉妒。
膝盖顶进裙摆褶皱深处。
啪一声轻响，一颗珍珠纽扣崩落，滚到旁边沾着酒渍的高跟鞋边。
手机屏幕亮起，弹出顾衍的微信：江小姐，需要帮忙吗？
时辞喉间溢出一声冷笑。
“现在，立刻回他消息！”
他滚烫的掌心贴着她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向上攀援。
“或者……”他滑开她的手机，点开加密相册里他趴在实验室小憩的侧脸。
“我帮你回忆点‘实验数据’？
比如这张？”
他的呼吸粗重，犬齿磨蹭她肩头细嫩的肌肤。
时辞又点开一段视频。
是他在领奖台上时，台下角落里她哭得眼睛红肿的偷拍。
“还是这张？”
他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屏幕上是他编辑好的消息：抱歉顾先生，时教授说要亲自‘指导’我处理‘异常数据’呢~末尾跟着一只哭唧唧的小猫被圈在显微镜的图案。
“三……”他滚烫的唇沿着她颈动脉向下烙下湿热的吻。
“二……”顶在她腿间的膝盖威胁地向上抵弄。
“一……”他作势就要按下发送键。
江淼在羞愤和恐慌中伸手去抓他手腕，却被他反手扣住，强行拉着她按住……“感觉到了吗？
从你今天早上钻进实验台底下开始，它就没冷静过。”
他滚烫的喉结压在她狂跳的颈动脉上，声音哑透。
那只沾着红酒渍的手探进她裙摆柔软的里衬，在最隐秘柔嫩的肌肤上恶意地缓慢抚摸。
时辞在黑暗里死死盯着她惊恐放大的瞳孔。
那双眼睛亮得像锁定猎物的野兽，闪烁着冰冷致命的幽暗光芒。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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