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国满脸不耐，语气却软了下来：
“行了，就知道哭，多大点事。她这不是缓过来了吗？下次注意就行了。”
在我生死攸关的时刻，顾建国却第一时间安抚那个年轻的养女，我感觉心脏的疼痛似乎又加重了几分。
我拼命调整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那阵要命的绞痛才缓缓平息。
“干妈缓过来了，她肯定也觉得我的办法好，原谅我了。”
小芳破涕为笑，天真烂漫地晃着我的胳膊。
“干妈这两年都没犯过心脏病了，现在突然犯了，说明她的身体机能正在恢复，只要再下水刺激一下，肯定就能彻底好了！”
管理员们都围上来劝阻，顾建国却心意已决，他深情款款地看着我。
“老婆子，我再也受不了你这样浑浑噩噩过日子了，为了让你尽快恢复，我只能这么做。我们给你绑上绳子，很快就把你拉上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将我的轮椅固定在冰窟窿边后，小芳跑到另一边，给自己鼓劲。
“小芳，加油！”
望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我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抗，只能任由他们将我推向那片黑暗。
可就在我被推向冰窟窿的一瞬间。
我感觉脚踝一紧，似乎被绑上了什么沉重的东西！
2
身体失重，我被猛地推入冰窟窿。
刺骨的冰水瞬间吞噬了我，冰冷的铁块坠着我直往湖底沉！
可身上绑着的一根粗绳在最后一刻绷紧，将我下坠的身体拽停。
我悬在冰层之下，窒息和冰冷让我濒临极限。
顾建国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快把我老婆子拉上来！她最怕水了。”
绳子传来一阵拉力，我被缓缓地向上拖拽。
可就在我的头刚离开水面时，旁边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
“顾爸爸，绳子太滑了，我……我来帮你！”
我看见她“奋不顾身”地扑过来想抓住绳子，却“脚下一滑”，尖叫着从同一个冰窟窿里掉了下来！
绳端的力道突然一松，我再次沉入水中。
我发不出任何声音，被迫又感受了一次溺水时的濒死感。
顾建国看着在冰窟窿边缘挣扎的小芳，神情瞬间被恐惧攫住。
“小芳！”
“我……我不会游泳……顾爸爸，救我……”小芳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哭喊着。
顾建国对着仅剩的管理员嘶吼：“还愣着干什么！快救人！”
管理员为难道：“大爷，绳子就一根，还绑在阿姨身上！”
顾建国的表情瞬间狰狞，想也不想地咆哮：“那就把绳子从她身上解下来！”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管理员被他的气势吓住，不敢动弹。
就在这时，小芳的声音突然响起，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嘈杂。
“顾爸爸！我……我其实一直很敬佩你，我知道等干妈好了，我就该走了。我不求你记得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今天不是个笨手笨脚的闯祸精！”
听着她这笨拙又别有深意的“表白”，顾建国的手一抖，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走什么走，你怎么能走到我这个老头子前面呢，我的遗产可都留给你了！”
小芳眼底微微一亮，但随即声音越来越微弱。
管理员急了：“大爷，不能再等了！阿姨在水里泡太久了，会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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